到了吃晚飯的時間。
趁著篝火升起來,隨行人員像往常一樣,拿出腌制的肉食準備烤熟了吃。
“不行,這片林子里最好不要烤肉,不然,肉香味容易將野獸招來。”
眼看李海和郝富貴等人一人拿著幾支肉串,就要往篝火上伸,蕭玥和隨行的北原人連忙起身阻止。
“怎么,蕭小姐,這林子里……還真有豺狼虎豹啊?”
郝富貴嚇了一跳,望著四周黑黢黢的叢林,下意識往人多的地方靠了靠。
“北原不比大楚,許多地方人跡罕至,野獸自然就多了些。”
蕭玥略微尷尬地笑笑:“不過,公公也不必害怕,奴家也只是為了預防萬一。”
“只要我們應對周全,一般來說,是不可能遭遇那些東西的。”
李海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肉串,嘆道:“可惜了,看來咱們是沒有口福,品嘗今天打的這些獵物了。”
“李將軍若是真舍不得,可以暫時儲存起來,眼下天寒,多放幾日也不虞會壞。”
蕭玥勸道:“不過眼下,我們大家最好還是吃干糧比較好。”
“話是這么說,不過,儲存過的肉怎么能和新鮮的比?”
聽到李海的抱怨,從馬車上下來烤火的楚嬴,搓了搓手,出聲勸道:
“好了,別發牢騷,入鄉隨俗,蕭小姐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。”
“干糧就干糧吧,等出了這片林子就,任你們吃什么。”
這時,又傳來秋蘭惋惜的聲音:
“那就可惜了,李總旗下午剛送來一只兔子,奴家本來想顯露一下手藝,為殿下燉一鍋雜燴兔。”
一旁的米雅聽到‘雜燴兔’三個字,接連吞了幾口口水,低聲嘆道:
“那太可惜了,秋蘭姐姐的手藝,想想就讓人流口水。”
秋蘭看著她,無奈笑笑:“你也別恭維了,兔子是有,不過今晚是吃不成了。”
“哎,可惜,實在可惜,我還以為此行有秋蘭姐姐在,就不用吃那些干糧了。”
米雅用手摸了摸腮幫,忽然有些牙疼:
“你們不知道,剛才我偷偷試了口那些干面餅,又冷又硬,還沒滋沒味,差點沒把我牙給磕掉……這東西怎么吃啊?”
蕭玥看她腮幫疼的樣子,忍不住笑道:“米雅姑娘,這里是北原,天氣冷,面餅被凍硬很正常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取出一只干面餅,用匕首削下一塊,像烤肉一樣拿棍子穿好。
然后,順勢放到火上去烤,回頭繼續對米雅說道:
“喏,看到沒,吃之前先烤一烤,這樣不但沒那么硬,還能有一股麥香味。”
米雅愣了愣:“你不是說,不能烤東西嗎?怕把野獸招來。”
蕭玥有些好笑:“你見過喜歡吃面餅的野獸嗎?”
“放心吧,只要不是肉香和血腥氣,野獸才懶得管你烤什么呢。”
米雅看了看她棍子上的面餅,小聲嘟囔道:“可就算這樣,它吃著也不香啊。”
自從成為楚嬴的侍女,每天吃著秋蘭精心烹飪的菜肴,米雅這丫頭胃口早就被養刁了。
但凡沒什么味道的食物,都容易遭到她的嫌棄。
“行了,一頓不吃好的,還能給你憋死?”秋蘭白了她一眼。
“可是,真的沒味啊。”
米雅才不在乎秋蘭的白眼,她現在一想到今晚吃不成雜燴兔,就難受得不行。
看到兩個小侍女斗嘴,楚嬴暗搓搓地從中間插進來,左右看了看她倆,笑道:
“別爭了,這有什么好爭的,不就是想吃香嗎,那還不容易,看本宮的……”
秋蘭還以為他贊同烤肉,忙小聲勸道:“殿下,蕭小姐說了,最好不要烤肉。”
“誰說我要烤肉了?咱們今晚吃點別的東西,不管飽,但一定夠香。”
楚嬴沖兩名小侍女神秘一笑,轉身找到晁遜,附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。
篝火映照之下,晁遜質樸的臉上,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。
只是平靜地點頭,再平靜的獨自一人走向黑暗的叢林。
“咦,殿下到底讓晁統領去干什么?”
兩名小侍女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是一副看不懂的狀態。
難不成,是去找吃的?
這黑燈瞎火的野外,能到哪去找食物?
同樣疑惑的還有蕭玥,幾步走到楚嬴跟前,焦急說道:
“殿下,你怎么能將人單獨派出去,這里地形復雜,又有野獸出沒,萬一遇到危險……”
“放心,不會有事的……就在這附近,馬上回來。”
楚嬴擺擺手,示意眾人安心。
換作別人,他可能還會擔心一下,但晁遜,那可是半步宗師。
就算老虎來了,也能幾巴掌劈死的狠角色。
這片林子里,總不可能還有比老虎更厲害的野獸吧?
然而,這一等,居然等了快半個小時,晁遜的身影才重新出現。
他兩手抓住兩邊的衣角,肚子圓滾滾,就像十月懷胎的孕婦,也不知衣袍里兜了一大包什么東西。
“采點東西而已,怎么去了這么久?”
篝火旁,等到晁遜走近,覺得事有蹊蹺的楚嬴,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。
晁遜沒說話,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暗示,旋即松開衣袍。
頓時。
嘩啦啦……
一大堆東西滾落下來,借著火光,眾人這才發現,這竟是一只只松塔。
“這是什么?”身為南人的米雅,似乎沒有見過這種東西。
“這是松塔,拿火上烤了,抖出里面的松子吃,又香又脆,可好吃了。”
不等楚嬴說話,蕭玥便給出答案,有些佩服的看著楚嬴,道:
“我倒是險些忘了,十月正是松子成熟的季節,沒想到,殿下對此竟如此了解,難不成事先對這里做過調查?”
“哪有什么調查,只不過在書里曾經讀過而已。”
楚嬴才不會承認他已經做過功課,隨口找了個理由:
“前朝大魏時期,這片土地還是我中原王朝的領土,名叫松州,以盛產松子、鹿茸、各類山貨和藥材而聞名。”
“恰好,本宮這人喜歡吃松子,于是就順便記住了。”
蕭玥聽他提起前朝領地,不以為然地撇了下嘴:
“殿下也說了,那是前朝的事,如今這片土地,可不屬于大楚國。”
“誰知道呢?”
楚嬴緩緩起身,望著黑暗中寬廣的叢林,忽然笑了:“沒準什么時候,它就屬于了呢?”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,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。
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,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。
也許他會收吧。
另外,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,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。
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。
“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,我好餓,手腳都凍的僵住了。”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。
“小安子,小安子,堅持住,堅持住,你不能呆著,起來跑,只有這樣才能活。”
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,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,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,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。
“慢著!”
秦虎目光猶如寒星,突然低聲喊出來,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,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,引起了他的警覺。
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,他覺得那是敵人。
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?
秦虎有些猶豫,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?要知道,他現在的身體狀況,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。
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,給人抓住把柄,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。
“小安子,把弓箭遞給我。”
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,低聲的說道。
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,嚇的他差點跳起來。
“弓箭,弓箭是何物?”
什么,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?
秦虎左右環顧,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,兩米長,手柄處很粗,越往上越細。
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。
木槍,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。
“靠近點,再靠近點……”幾個呼吸之后,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。
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,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,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,進行偵查。
當然如果條件允許,也可以順便投個毒,放個火,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。
“一二三……”
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,直到此時,他突然跳起來,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。
“噗!”
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,因為行動不便,所以這一槍,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。
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,跳出車轅,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。
為了情報的可靠性,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,不允許單獨行動,所以最少是兩名。
沒有幾下,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。
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,嘎巴一聲脆響,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。
“呼呼,呼呼!”秦虎大汗淋漓,差點虛脫,躺在地上大口喘氣,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。